第四十四期
文／袁绍珊
疫情之下，跨地往来困难重重，跨界的品牌联乘却势头炽热。
除了每天被各种潮牌和奢侈品牌破天荒合作的新闻刷屏，文学也成为巿场推广的另类宠儿，透过与不同界别的强强联手，一同增加曝光率，拓阔受众范围。例如日本Uniqlo推出村上春树联名款，让村上「铁粉」得以把小说《挪威的森林》、《海边的卡夫卡》的元素穿上身，引起热话。
品牌联乘中最常见的文学操作，是诗与酒食，打造风花雪月的诗意日常。如台湾文学馆携手台南企业「蔡氏酿酒」及「好玻GOODGLAS」，共同推出以馆藏文学作品为灵感的精酿啤酒和手吹玻璃杯，更举办「文学调酒会」及「餐桌上的文学」工作坊等延伸活动。台湾森永牛奶糖和联合文学杂志推出的60周年限定版亦甚具创意，以春夏秋冬四季，搭配铁观音、芒果、豆沙咸蛋黄、芋泥西米露四款口味，用特约诗人的短诗句提升包装质感，盒内还藏有宜於拍照上传的爱情占卜签诗。东京巧克力店Eyecon Shop则以「吟味文学」为概念，把谷川俊太郎的诗句印在巧克力上，让人名符其实咬文嚼字，引来疯抢。
另一类是互动式、以素人为主体的文学和饮品跨界合作，如台湾「饮冰室茶集」，多年前已推出「为爱发声情诗徵集」，把获评诗句印上饮品纸盒。在日本松山巿的「徘句酒吧小径」，游客只要在参与活动的酒吧留下自创俳句并花九百日元，即可体验一杯以自己的俳句为灵感的特调鸡尾酒。
还有一种常见的联名操作，是诗和远方，即旅店以授权使用的诗句作噱头，比买艺术品装饰便宜多了。如台湾礁溪老爷酒店的「道别与盐」企划，邀请十二位诗人撰诗，并转化成诗展、线上徵稿、影音与诗人之房，文旅结合，为传统旅店加添盎然诗意。
澳门文学的品牌联乘早有先例，如澳门笔会曾与美国着名网上文学杂志《Words Without Borders》合作，联手推出「澳门文学」英文专号。澳门笔会和香港文学杂志《无形》及网站「虚词」曾推出「澳门时间」专号，随香港生活杂志《号外》附送及单独贩售，引起关注。
澳门文学的跨界至今多是作者自发，所谓联乘亦多是资源互补，而非价值的倍增。即使有机构愿意合作，诚意也仅限於「免费提供曝光渠道」，甚少有付费授权或委约创作的巿场操作。
品牌联名无疑是快速建立热点话题、激发流量的便捷方式，本来就知名度不足的澳门文学，难道必须靠免费的跨界联名，才有可能被看见吗？在流量为王的当下，甚至慌不择路，学香港那样和清洁剂品牌搞「洗涤文学」才算成功？
以文学为包装，胜在成本低，易操作，能瞬间提升商品格调。文学跨界的吊诡之处，一方面在於世俗化，模糊纯文学、通俗文学、商业文案和日用品的边界；另一方面在於稀有性，如果无法让人眼前一亮，有机会难逢、买一得二的错觉，这样的品牌联名就是一波失败的操作。在万物皆可文创化的当下，联名操作想要起到1+1＞2的效果，必须包装、内容、质量与惊喜并重。
把文学当味精，内容乏味就加一点，久了也会腻。不信？想想这年头，谁还稀罕唐人街餐馆送的fortune cookies呢。
澳门笔会 X 香港《无形》合作推出的澳门文学专号
延伸阅读：
澳门笔会X 美国Words Without Borders
www.wordswithoutborders.org/issue/august-2018-macau
澳门笔会X香港「虚词无形」
p-articles.com/works/1850.html